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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經濟周期性產品 反而成為用戶需求最大公約數 “業績又創新高。”優衣庫似乎對這個形容見怪不怪。 在疫情反復的這三年,很多消費者選擇捂緊了錢包。而優衣庫的新品上市、鋪天蓋地的宣發、各大博主測評似乎未受影響。 不管是不限年齡的基本款,還是主打科技面料的搖粒絨、HEATTECH系列,似乎有具備“抗經濟周期”的屬性。 每個誕生于經濟下行期的企業都有一套自己的過冬方法。對優衣庫來說,這個保命技能就是優質的基本款。 優衣庫誕生于1984年,趕上日本經濟增長的尾巴,接著便迎頭撞上日本地產泡沫破裂后的20年。 彼時的日本社會經歷了消費從無到有、從少到多、從多到簡的百年巨變。按照日本作家三浦展的《第四消費時代》描述,可以分為四個階段: 第一消費時代(1912-1944):西方化的商業社會雛形; 第二消費時代(1945-1973):以家庭為單位的大眾消費; 第三消費時代(1974-1995):以個人為單位的個性消費; 第四消費時代(1996年之后):“返璞歸真”的簡約風起。 在優衣庫誕生的80年代,日本經濟正在經歷增速的換擋,由高速增長的“黃金時代”轉至低速發展階段。 1970年日本GDP超越西德排名第三,僅次于美國與蘇聯,經濟符合年均增長率15.53%(1945-1973年)。1973年石油危機爆發,日本經濟增速整體放緩,次年變成負增長。1974-1995年,日本GDP的復合年均增長率為6.59%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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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沒有工廠,但我們的意志能明確 傳達到生產過程中的每一個環節” 不管在任何地方,基本款這種高性價比的市場早就卷出新高度——去批發市場就可以看到,基本款的現狀是款式高度雷同、價格一壓再壓、SKU海量。 僅憑基本款和性價比,做大做強后的優衣庫應該是城郊批發市場四季青的同行,而不是Zara、H&M的對手。 優衣庫的另一個殺手锏是把基本款做成經典款。 為此,早在90年代,柳井正在管理模式和產品研發上做了兩手準備。 1998年,柳井正看到基本款的同質化、低質量的問題。柳井正認為“如果優衣庫只是碰巧因為便宜才大賣,那優衣庫就沒有未來可言。”為此,優衣庫開始逆天改命。 如果說創業伊始,優衣庫還是一個通過自助式購物和低價商品而崛起的經銷商,柳井正想要的是優衣庫有自己的品牌、設計和生產工廠。 如何從經銷商轉型為品牌商? 柳井正的想法是:首先,向所有生產廠家下單定制單品。也就是一件衣服,從款式設計到材料選擇、到生產數量、到價格設定,都由優衣庫來制定,這樣讓生產廠家變為純加工工廠。 第二,轉型為SPA(Specialty retailer of Private label Apparel)模式,即自有品牌專業零售商經營模式。這個模式由美國服裝企業GAP提出,之后由優衣庫運用并推廣,是一種從商品策劃、制造到零售都整合起來的垂直整合型銷售形式,強化高性價比產品優勢。 第三,ABC改革,即“所有(All)、更好(Better)、改變(Change)”。包括:提高生產集中度,將原來的140家工廠縮減至40家,然后加大每家工廠的生產量,提高產品質量;優衣庫直接負責生產、企劃和銷售;縮減每個季節的商品品種,將原本的400個品種縮減至200個以內;及時反饋數據,包括門店的銷售數據和工廠的生產數據等。 ABC改革的要求不是技術上的創新,而是精益求精,將優勢資源集中到優勢產品上。 什么是優勢產品?就是基本款+高科技。 優衣庫在商品開發上傾注極大熱忱與執著,一個依仗就是日本高水平的纖維技術。 比如優衣庫與東麗集團的“次世代原材料開發項目”,十分重視日常生活中的需求,力求開發出“應該有卻沒有的商品”,比如白色防透布料、防紫外線布料等。項目組會同時跟進30~40個主題,能實現量產化的不過一兩成而已。 HEATTECH溫暖內衣的發熱科技、Ultra Light Down羽絨服的輕盈便攜、AIRism內衣科技面料的速干順滑、KANDO PANTS褲子的百搭,以及Dry-EX的快干科技面料,這些優衣庫最引以為豪、有科技含量的系列,也是優衣庫和東麗15年合作的主要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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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0個SKU、深度庫存 是對產品的極度信心 在基本款保命的前提下,優衣庫還要依靠爆款突圍。 在科技感之后,優衣庫頻頻跟經典IP、潮牌、奢侈品設計師合作推出聯名款,“時尚”成為優衣庫的另一個關鍵詞。 以“技術公司”自居的優衣庫早年便已經開始聯手Jil Sander、高橋盾等設計師。 比如今年繼續發布的UNIQLO U,就有“升級基本款”之稱,來自愛馬仕前創意總監Lemaire之手。 相比于Jil Sander的+J系列,UNIQLO U更加大眾化,試圖消除高級成衣和普通服裝之間的隔閡。 UT系列則聯手任天堂、《周刊少年Jump》、CAPCOM、美國的暴雪、迪士尼等公司旗下的游戲、動漫IP。 街頭藝術也在優衣庫的考量范疇,并被優衣庫視為“向年輕人傳達酷”的機會。優衣庫x KAWS聯名的限量T恤和托特包曾引發“格斗式瘋搶”,電商網站開售3秒便售罄。 在這里,我們可以看到優衣庫的產品策略,簡言之就是守正出奇。 首先,優衣庫擁有不斷模糊行業、模糊年齡甚至模糊性別的設計理念,這與大行其道的品牌理念背道而馳。 說起營銷戰略,首先就是明確自身的STP——市場細分(Segmentation)、目標市場選擇(Targeting)、市場定位(Positioning)。在市場細分的過程中,進行目標市場選擇,最后決定如何與競爭對手區分,由此確立競爭優勢。 這些策略來自市場競爭的白熱化。但在過度消費成熟的日本市場,優衣庫不僅沒有鎖定市場、目標人群與定位,從結果看,它似乎否定了“為商品差異化而存在的市場營銷”。 正像一個德國日裔說唱歌手Blumio在名為《UNIQLO》的單曲中唱到:“我的T恤是普拉達,鞋子是古馳,外套是紀梵希,可‘打底’永遠是優衣庫”,著實描述了很多中產以上對優衣庫的態度。 其次,優衣庫貫徹了“少品種、多庫存”的經營策略策略,每一種商品都是至關重要的。 優衣庫在每一季度投放的新商品數不過500種,與其他自有品牌服裝企業(ZARA、H&M)相比,優衣庫的商品數還不到競爭對手的十分之一。 而且研發投入大,“我們的價格很實惠,但我們的過程很奢侈。”優衣庫大中華區CMO吳品慧表示,優衣庫很多產品都在原有產品上進化,生產周期大概要12月,包括市場需求調查、商品計劃、設計到生產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優衣庫并不便宜。2008年發售的“可機洗毛衣”,從項目確立到完成,耗費兩年時間。 第三,在守正的基礎上,優衣庫依靠聯名UT系列,屢屢出奇制勝。 沉迷二次元的年輕人可以千方百計從日本代購那里搞到一件漫威UT,熱愛時尚的女孩子會爭相搶購前愛馬仕創意總監Lemaire的搖粒絨外套。 而Lemaire、村上隆、KAWS這些有錢人的“時尚”,正在以一種“奢侈品平替”、“便宜又好用”的姿態出現在優衣庫。 低調、科技、時尚的風格,讓優衣庫打破圈層——月薪五千可以穿,月薪五萬也能穿。04
優衣庫會在中國“失寵”? 盡管財報喜人,但優衣庫面臨的沖擊一點都不少。 比如2021年雙11,優衣庫雖然守住了TOP品牌榜第一,但在天貓服裝各品類銷售榜單上,優衣庫只鎮守住男裝榜單的第一位,女裝被ITIB反超,降至第二位;內衣則落在國產新興品牌Ubras、蕉內之后,排在第3位。 當然,優衣庫面臨的沖擊不止這些。 首當其沖的是國有品牌的崛起。 今年雙11第一波預售,內衣/家居服品類中,蕉內超越Ubras登上榜首,優衣庫位居第三;在女裝、男裝兩個品類中,優衣庫超越波司登重登男裝、女裝兩個類目的榜首,但銷售額較去年同期有所下降。 除此之外,這些國產品牌在線下也開始進攻,比如內外目前已經在全國23個一二線省會城市開出了近100家門店;Ubras當前的門店數在10家左右;蕉內于2020年底在深圳開了首家門店,上海首個門店也于2021年9月26日正式開業。 “廉價的基本款,在國內的供應鏈環境下,是最不缺的類型。”有服裝從業人士認為。 第二,品牌老化,缺乏爆款。 優衣庫最早做聯名。這些聯名款雖然仍以優衣庫的風格為基調,但讓消費者們接觸到了大牌設計,嘗到奢侈品的“味道”。可以說,聯名服飾間接滿足了青年群體對奢侈品的渴望。 但當下,曾非常受歡迎的UT系列,貌似沒再有此前那么大的“動靜” 。 在聯名中,選擇IP至關重要。與此前賣得火熱的設計師聯名款服裝不同,近期優衣庫主推的聯名系列多是漫威、櫻桃小丸子、小黃人、linefriends等IP,雖然都為聯名,但路線有所不同。 有專業人士指出:“設計師聯名款往往更有定制性、稀缺性,卡通、動漫、影視的稀缺感、限量感就相對會差一些。” 而且聯名方法也被其他服裝企業學習。 第三,悄悄漲價。 走到優衣庫門店,曾經300元以下的衣服在店內隨處可見,現在隨便抓一件,都是599這樣偏高的價格。一件外套699元,實在不符合優衣庫“59一件的T恤,99一件的襯衫,129一條的休閑褲,299一件的羽絨服”的大眾認知。 早在2020年,#優衣庫悄悄漲價#的話題都曾經登上微博熱搜。 對此,優衣庫方面回應稱,“商品沒有漲價,只不過是增加了中高端產品的占比。” 在2021年,優衣庫還經歷了日本降價,而海外不降價的差別對待。 迅銷集團解釋,“受到疫情的原因,很多顧客正經歷前所未有的困難……因此,公司決定將繼續以消費者負擔得起的價格出售產品”。05
“教父”情節: 只有柳井正才能定義不同時期的優衣庫 盡管競爭正在激烈化,但這不妨礙柳井正又又又成為日本首富。 2022年9月,《福布斯日本富豪榜》發布,柳井正及其家族以236億美元身家登頂日本首富。這背后是訊銷集團的2022年財報,數據顯示其營收、凈利潤均實現較大幅度增長,歸母凈利潤增長61%,業績創下近年來新高。 回到優衣庫發展,柳井正是無可置疑的靈魂人物。 早優衣庫成立伊始,柳井正就從祖傳的男裝西服品類轉型休閑品類,邏輯是經濟下行期的產品開發邏輯是做“生活必需品”。生活必需品擁有“抗經濟周期”的屬性。 在極度成熟的日本市場上競爭,柳井正認為,要給消費者有原因的便宜,也就是在便宜的基礎上,增加產品的購買理由。 柳井正并不認為商品本身具有多大的吸引力,他認為決定購買的關鍵反而是商品的形象或是各種信息的價值,“不斷向外主動發送信息”才是今后服裝零售企業的要點。所以在柳井正眼中,“服裝就是信息”。 服裝有哪些購買理由?柳井正認為,通過“服裝”所表現的信息是“時代感”“社會需求”“生活方式”“生活必要需求”“潮流”“時尚”“穿著感受”“搭配”“風格”“設計”“材質”“功能”“舒適度”。這樣才能發現“人們為何需要這種產品”的理由,即發現產品新價值的發現。 而一旦加入“發送信息”這樣的思考(而不是只重視流行),優衣庫有了重組服裝企業的可能,創造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分類。 在優衣庫的發展過程中,柳井正跳出制造業、服裝業、零售業這樣的傳統框架,將優衣庫定義為科技企業,競爭對手是蘋果等科技公司,而不是GAP、Zara等服裝公司。 柳井正認為,蘋果公司就沒有被以往音樂行業和手機行業的秩序所束縛,他們開發了iPod、iPhone,還創造出了在線音樂銷售、智能手機等一系列新市場與新產業。優衣庫也同樣,沒有被過往服裝傳統所限制,而是一直創造新市場。 同時,柳井正認為實體零售行業不會消亡。他認為即便電商渠道能夠讓品牌獲得更多關于消費者的信息,但并無法得知消費者在看到產品時的真實反應,而這對品牌發展而言非常重要。 在新冠疫情發生后,優衣庫依然堅持在日本東京和橫濱開設3家大型新概念門店。其中,橫濱店整體零售面積達4000平方米,東京的兩家新店則主打線上線下聯動的全渠道概念,并特別為迅銷集團推出的穿搭APP StyleHint開辟了首個專屬的零售空間。 通過StyleHint APP,消費者可以上傳自己喜歡的搭配,在優衣庫和GU品牌中搜索類似款。新概念門店未來會進一步在日本推廣,以喚醒年輕一代對優衣庫的新鮮感。 2022年,優衣庫在三里屯開設首家“復合式明日生活館”,里面有為中國消費者特別企劃商品、優衣庫黑科技王牌商品、服裝設計的“沉浸式科技藝術展”,設立了中國大陸首家生機花店,還推出北京首家UTme!定制工坊,同時UT世界文創“博物館”首次登陸北京,并進行了與清華學子共創的“生生不息”巨幅手工苗繡的門店首展。 “雖然疫情使國家和國家之間似乎呈現隔斷分裂,但我覺得通過服裝大家可以互相交流。”柳井正解釋,“我希望大家了解優衣庫是這樣的一個企業,不僅是單純的技術創新,因為服裝不僅是一個工業產品,它是有情感的,能夠展現情感和綠色環保性,不能光靠科技,里面需要有藝術和文化。我們的’Art&Science(藝術與科學)’以及’Made For All(造服于人)’是為所有人提供有新價值的最好服裝。這是我們的理念和目標,我們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在努力的。”聲明:本文由網站用戶竹子發表,超夢電商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,版權歸原作者所有。若發現本站文章存在版權問題,如發現文章、圖片等侵權行為,請聯系我們刪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