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,ofo小黃車成為一道獨特的風景線,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。
有人曾這樣描寫當年高峰期搶小黃車時的火爆場景:
“人們是邊跑邊掏手機,對準二維碼一陣掃,比的就是速度。”
隨著滴的開鎖聲響起,有人懊惱,有人暗喜,搶到的人蹬著車揚長而去,感受著別人屁股留下的余溫。
然而,到了2018年年底,卻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北京互聯網金融中心ofo總部樓下排起了長龍,但人們卻是在忙著退押金。
為何僅僅2年多時間,小黃車就從風靡全國變成黯然離場呢?這一切還得從2014年說起。


2014年, 在未明湖畔北大的一間宿舍里,5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正在冥思苦想。
他們正在討論一個創業項目——用自行車解決校園出行問題。
偌大的北大校園,從宿舍到教室往往要步行20多分鐘,這一直是困擾師生的難題。
項目帶頭人叫戴威,1991年出生在一個國企高管家庭,作為“別人家的孩子”,他學習優秀、多才多藝。
2013年,戴威從北大光華管理學院畢業,來到青海省大通縣東峽鎮支教。那里交通不便,從學校到縣城有十幾公里,出行全靠自行車。
從那時起,戴威便萌生了將來要做自行車創業項目的想法。

其實,早在讀大學時,戴威就對自行車情有獨鐘,但無奈車子卻很難保管,他弄丟了不下于三輛自行車。
對學生而言,如果不買自行車,在校園里為了趕時間上課,長期步行苦不堪言;而對學校來說,自行車亂擺亂放太讓人頭禿了。
青海支教結束后,戴威回到北大攻讀碩士,他迅速召集了4名同窗好友,探討他已經思考多日的創業大計。
他的點子得到大家的一致贊許,一番熱烈的討論后,ofo共享單車計劃已成雛形,這個計劃足以改變校園,乃至世界的出行方式。
不過,還沒興奮幾分鐘,他們就愁眉苦臉了。
說得容易,但錢從哪里來呢?自行車又從哪里來?

后來,戴威請學弟擼了20根羊肉串,那位中文系才子大筆一揮,一篇極具號召力的《這2000名北大人要干一票大的》的文章便應運而生。
其中一句: “100多年來,北大人改變了北大,也改變了世界,現在輪到你了!”讓每個心懷著改變世界夢想的北大人,熱血沸騰,積極響應。
而戴威不費吹灰之力,就得到了一排排占滿校園兩邊道路的自行車,省去了一大筆啟動資金。
從此,共享經濟一詞橫空出世,每個參與者都能享受其中便利,有車的同學可以免費騎任何一輛車,而無車的同學,只要花費一元,就能借用任何一輛車。
學生們再也沒有丟單車或無車騎的煩惱,而戴威團隊也能從租金中獲利,皆大歡喜。
很快,這種模式在周邊其他高校也復制開來。
令戴威沒想到的是,資本很快隨之而來。


2016年春節前,戴威像往常一樣在北大宿舍的辦公室里工作,突然接到一個電話。
打來電話的是金沙江創投合伙人黃斌。
他來北大辦事,卻驚奇地發現校園內滿是穿梭不停的小黃車。
“我要找你們負責人!”作為一個敏銳的商人,他立馬覺察出“這事有前途”,于是立馬通過小黃車客服電話找到負責人。
戴威將信將疑地來到國貿三期56樓,見到了金沙江創投總經理朱嘯虎。
一番簡單交流后,對方竟開口說:“我可以投1000萬!”
朱嘯虎爽快得讓人難以置信,戴威還以為碰到了騙子,委婉地推脫:“這事我得回去與同伴們商量下。”

可剛走出國貿大樓,他就恨不得為剛才所說的話錘自己大腿了。
原來,戴威對朱嘯虎并不了解,當時還心想“這誰啊,口氣這么大”,可當他百度“朱嘯虎”三字時,不禁倒吸一口涼氣:
這些年朱嘯虎投資過的公司,有餓了么、滴滴出行、映客,每家都獲得了上百甚至上千倍的回報。
這絕對是投資界的“潛力股挖掘機”、“財神爺”,而自己這個創業小白,卻因“孤陋寡聞”差點錯失良機。
戴威趕緊一口氣跑回56樓,氣喘吁吁地說:“朱總,歡迎您投資!”
有了資本的注入,小黃車的業務迅速發展到北京200多個高校。
短短3個月時間,用戶數量一下子爆漲到幾百萬,小黃車風光地搬入中關村的理想大廈,一口氣租下4層樓辦公。
同樣水漲船高的,是每日的燒錢速度,很快1000萬就花光了。
朱嘯虎再次投資,并在多個場合為ofo搖旗吶喊,還向戴威介紹了另一位投資大佬,騰訊投資部的夏堯。
戴維與夏堯兩人相談甚歡,ofo B輪融資在2006年8月份提上議程。

夏堯說:“投錢可以,但小黃車必須進城市。”
可戴威卻不想違背“解決高校出行”的創業初心,對方提了3次建議,戴威秒拒了3次。
彼時的戴威不差投資人,身后追逐著其他資本,他說:“要不,先讓經緯進B輪投資,騰訊C輪再投”。
可夏堯也不缺投資對象,一個月后他就轉身投給了后起之秀摩拜單車,并先后進行了2次追加投資,摩拜單車很快搶占北京市場。
戴威這才后悔不已。
他沒想到,因為自己的大意和高傲,讓名不見經傳的摩拜單車迅速上位。

就在5個月前,2016年4月摩拜單車打著“解決最后一公里”的口號強勢入駐上海。
但戴威團隊并未放在眼里,他們認為自己有低成本優勢,小黃車采用的是傳統鏈條,充氣輪胎。
而摩拜采用軸承傳動,防爆實心輪胎,還加入了物聯網GPS、小型太陽能充電器等,光生產成本就高達2000元,是小黃車的4倍。

如此高昂的成本,在低價才是王道的共享市場中要如何競爭?
連朱嘯虎也認為“不消90天,共享單車之戰就會結束”。
然而,事與愿違,90天會戰不但沒消息,摩拜反而深得都市白領的喜愛,牢牢占據上海市場。
此后,更是因為夏堯的投資,摩拜把市場開拓到小黃車的大本營,迅速搶占北京的城市市場。
受到威脅的小黃車,這下也不甘心只守著高校一畝三分地,開始把發展重心轉向城市。
雙方暗自鉚勁, 陷入了一場激烈的融資、燒錢、拉人的拉鋸戰。
到了2017年年底,朱嘯虎卻勸兩家握手言和,與其毫無意義地打“兩敗俱傷”的消耗戰,不如放大格局,共同發展。

誰知,戴威卻一口回絕,回懟一句:“資本要理解創業者的理想和決心。”
對這場拉鋸戰,戴威仍自信滿滿,可朱嘯虎卻沒了耐心,他將ofo股份以30億美金賣出,套現離場。
兩年多的“投資熱戀期”成昨日黃花,戴威并沒有為這堆“爛攤子”唉聲嘆氣,因為另一位金主已慕名而來。

這個金主,就是滴滴的程維。
作為網約汽車共享平臺的創始人,程維看中的是小黃車可以彌補共享汽車所不能到達的“最后一公里”。
程維可謂是“真愛”,不僅自己投資數千萬美元,還為小黃車瘋狂宣傳拉資本。
有了滴滴的資本,小黃車又是滿血復活,一場更為激烈的兩大陣營的資本拉鋸戰再次打響。

小黃車背靠滴滴、小米、經緯中國、中信產業基金、云璟等資本大佬。
而摩拜也毫不遜色,背后有騰訊、紅杉資本、攜程、華住酒店等資本的支持。
一時間,免押金、免租金、一元騎活動層出不窮。
高峰期,小黃車每天能燒掉4000萬的紅包,燒錢速度令人咂舌,誠然誰的資本更雄厚,誰就能笑到最后。
程維甚至把自己背后的最大金主——軟銀資本孫正義介紹給戴威。
一見面,孫正義豪爽承諾投資18億美元,但附加3個前提條件:
一是小黃車日訂單量要提高至3000萬單;
二是加強小黃車內部建設;
三是要通過軟銀的審查,才可投資到賬。

一聽有18億,整個ofo團隊沸騰了!對這些條件也是胸有成竹。
戴威把賬面上最后10億全都投入市場,購車、招人,投放廣告,訂單量一下提到了3000萬單。
滴滴作為持股30%的小黃車第一大機構股東,程維也派出滴滴副總裁付強,財務總監柳森森等3名高管,外加50名骨干進駐ofo,搭建管理架構。
然而,3個月后,錢快燒完了,軟銀的投資卻黃了。
ofo卻未能獲得軟銀的審查,原因是“內部腐敗,不能投資”。
原來,聯合創始人挪用100多萬公款買車,而戴威在缺錢時還花1400萬發射衛星。
此外,戴威經常在微信、釘釘等工作群狂發紅包,公司年會上,他隨手送出幾十萬的牧馬人及300萬的期權。

整個ofo的管理,延續學生氣息,松散又隨意。
而戴維卻把怒火發在滴滴高管身上,將執行總裁付強趕出自己的辦公室,認為是滴滴的原因導致審核失敗。
僅用一年時間,小黃車就與滴滴徹底鬧僵,隨后滴滴移情別戀,開發“青桔單車”。
而小黃車,只能搬去了租金相對便宜的互聯網金融中心。
9個月后,小黃車動用押金,拆東墻補西墻的財務狀況被曝出,供應商上門討債,用戶排長隊退押金。
不久,曾經風光無限的小黃車,黯然宣布破產,27歲的戴威被國家列為失信名單,成為“老賴”。


從意氣風發的資本寵兒,到黯然離場的資本棄兒,戴威僅用了3年時間,創業失敗怪誰呢?
有人說是出爾反爾的孫正義,有人說是變化無窮的市場,也有人說是小黃車一直找不到盈利點。
或許以上原因都有,但其自身原因也不可忽視。
可以說,戴威是“成也學生,敗也學生”。
有理想、有沖勁的學生身份,讓他新生牛犢不怕虎。
但也正是他的學生氣,讓團隊管理松散,缺少長遠目光,當初的低成本單車優勢,后來反而成了高維修成本劣勢。
而他本人也是急于求成。
有人曾問他:“事情本身能不能成功,和誰把它做成功,你更在意哪個?”
戴威不假思索:“我把這件事做成,比什么都重要!”

為了證明自己,他曾數次和投資人犯倔。
但不管怎么說,如今才31歲的戴威,未來仍有無限可能。
對漫長的一生來說,誰說經歷失敗,就一定是壞事呢?
對于小黃車創業失敗,你如何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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